《不为炮灰》
与师妹的比试中,我自毁了本命剑,同门皆道我疯了。
只有我知道,我很清醒。
因为在我即将得胜之际,我的本命剑会因心疼跌倒流泪的师妹,掉过头刺进我心口。
师妹则趁机起身重伤我,一举夺下胜利。
明明是齐月主动挑起比试的,师尊、大师兄却斥责我以大欺小,罚我于苦海涯面壁思过一年。
齐月举证我勾结魔族,我便是勾结了魔族。
最终我被挖去灵根,扔进了万兽窟。
齐月携爱慕她的少年妖皇路过,无意瞥见我与妖兽撕咬拼杀的狼狈模样,捂着小嘴惊呼:
「师姐,你怎么这么像条疯狗啊?好脏的。不过你也是罪有应得,配得上你的结局。」
受尽折磨惨死后,我重回到了比试当日,双手掐诀,不顾反噬:
「云霄剑,自毁!」
「姜师姐也太过分了,赢了就赢了,还毁了人家的法宝!」
「就是就是,小师妹真可怜,入门才三个月,就被姜霜逮着欺负。」
围在比试台边的弟子们议论纷纷。
有的不忿:
「我看啊,她就是嫉妒小师妹受欢迎!也不看看她自己,每天冷冰冰的,可凶了。」
没去管耳边纷乱的声音,我定定地看着摔倒在地穿着粉色衣裙的女人。
地上有把断剑。
正是我刚才一掌打断的。
小师妹跌倒在地,咬了咬唇,脸色也变得苍白,像是一朵寒风中的月季花,又娇又坚韧,惹人心疼。
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微妙的恨意,显然是暗恨我让她在众弟子面前丢了脸。
抬起头却一脸无辜纯洁,扑簌簌掉下泪来:
「师姐,你何必苦苦相逼?你明明知道这是大师兄送我的佩剑,却故意将它毁去。
「就算你看不惯我,也不该拿这剑撒气。
「来吧!哪怕你打死我,我也绝不会认输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好了!」
她握了握拳,倔强且不服输地看着我。
哪怕是再次听到这番近乎耍赖的话,我还是忍不住被气笑了。
刚要开口讥讽,却诡异地听到了另一道截然相反的抱怨声:
【系统,云霄对我好感度有 80 了,怎么还不为我出头!该死的,不是说好了她对我出手就捅死她的吗?白瞎我以前拼命套近乎了!
【这个姜霜也是个贱人,不就是修为比我高吗?得意什么啊!真想挠花她的脸送她下地府!】
声音很熟悉。
正属于我的好师妹齐月。
她此刻正毫无顾忌地吐露着心里话,嘴唇却未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有些迟疑。
台下不明所以的众人更加心疼齐月,心中笃定是我嫉妒于她,纷纷对我怒目而视。
很熟悉的一幕。
因为上辈子也是这幅场景。
明明是师妹主动挑起比试的,明明我已经压制了境界,可还是被群起而攻之。
刀剑无眼,只是不小心毁了刺向我命门的法剑,就被骂是故意的。
她似是而非的几句话,就把我架在火上烤。我公平公开比试,怎会打死她?最多想让她认清现实,尽快认输而已。
她不过是故意这么说,好引起其他人对我的仇视罢了。
可笑的是,这么拙劣的计策居然还成功了。
这还不够,在即将获胜之际,我的本命剑忽然脱手掉头刺进我心口。
毫无防备的我,被捅出一个血窟窿。
我不敢置信,十年来日夜相伴的本命剑居然会背叛我。
它说:「我答应过月儿,不会让她流血。也永远不会拿剑尖对着她。」
可你承诺于我的,生死不负,又算什么?
后来,齐月举证我勾结魔族,所有人都信了。
于是我被挖去灵根,扔进了万兽窟,惨死于妖兽之手,尸身被妖魔分食。
如今,握着通体雪白的云霄剑,我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一眼楚楚可怜的齐月,指甲无声地掐进掌心。
刚才的声音不是幻觉。
我上辈子却没有听到,可能是重生带来的变化。
我料想这个齐月身上有大秘密。但此时不是深究的时候。
想了想,我道:
「师妹,毁了你的法宝非我本意,刚才对着那刺向命门的法剑,我不慎没收住手,竟用了五成力。」
齐月面颊抽动,脸色控制不住地难看起来。
我感受着手心隐隐躁动、似乎要脱离掌控的云霄剑,顿了顿,笑了:
「不过没关系,师姐赔给你。」
所有人摸不着头脑。
我松开握剑的右手。
任由它悬浮。
手指上下翻飞,双手结印,不顾锥心反噬。
一字一句,迎风大喊:
「云霄剑!自、毁!」
顿时风起云荡,于头顶汇起乌云旋涡。
剑身颤动,鸣声哀戚。
我没有理会。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二五仔,必须死!
2
众人望着这急转直下的一幕,均是失声。
「姜师姐这是,自毁本命剑?!」
为什么啊?
云霄剑有灵,是天剑榜上有名的神剑。
而毁掉的不过是低阶的法剑,两者的价值天差地别,宛若云泥。
就算要赔,也犯不着拿一柄神剑来赔吧?
莫不是疯了?
我和云霄剑签订过最密切的本命契约,此刻也在受着同等的痛楚。
只可惜,神剑难折。
云霄剑也不甘心毁灭,拼命抵抗我的意志。
到最后只是让它失了一半的灵力,再不能自行化形了。
我也经脉逆流,元气大伤。
不过最大的损伤都被云霄剑受着了,因为它为反抗我的命令,主动解了契约,承担契约反噬。
咣当一声,黯淡无光的云霄剑摔落。
我没有投去一眼,面无表情地拭去嘴角的鲜血,脚步向前一踏。
身影已至十步开外。
就算没有剑,我一样可以赢。
拔下头上的发簪,抵在齐月的喉咙,我淡淡道:
「师妹,你输了。」
齐月吓得花容失色,僵在原地。
之前眼底的从容淡定通通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恐惧。
望着我的眼神带着不可置信,嘴唇哆哆嗦嗦,讲不出话来。
至此,胜负已定。
其他人觉得剩下的没什么看头,毫不意外,纷纷就打算散去。
不料我却慢慢收回发簪,转身站定。
振臂高声:「等一下!正好这么多人在场,那就请大家再给我做个见证!」
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齐月缩了缩脖子,神情是克制不住的恐慌。
藏在袖子里的左手悄悄往腰间摸去。
我眼睛微微向下一瞥,立刻发觉了她的行为。
勾了勾唇,手一招,就把她腰间别着的御兽袋拿在手中。
「不!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齐月尖叫一声,顾不上维持自己娇弱无骨的人设,竟欲直接起身扑上来抢夺。
「师妹,你这是做什么?」
我轻松躲过,让她扑了个空,故作不解道。
然后又恍然大悟:「啊,瞧我,这御兽袋的确是你的东西,不过这里面的妖兽……」
手指往御兽袋上轻轻一抹,放出了一头凶巴巴、正龇着牙、形状古怪的小兽。
类似黑色的小虎崽。
它四只爪子立于高台之上,顾忌着这么多人一时没有其他动作,只是望向我的黑眼珠里透露出明晃晃的敌意。
在场的同门都认出来了,这是我上次在秘境里拾回来的妖兽。
因为这只妖兽受了重伤,命不久矣。
我一时不忍,带着它回宗门,付出十年打白工的代价才请动隔壁的医宗出手救活它。
可以说,因我的缘故,它才捡回一条命。
之所以会众所周知,也是因为这妖兽不过是头练气期的虎妖,潜力也有限。
一抓一大把,为其花力气完全不值当。
有人偷偷笑我折腾这么久,养了一头没用的废物。
我不紧不慢地说完后半句话:「是我的,你不会不认吧?」
齐月全身都在颤抖,嘴唇咬了又咬,又无法否认。
我笑了笑,继续娓娓道来:
「前些日子我得了一味草药,是千年蕴灵草,不想今天一大早我发现蕴灵草连同这头妖兽一起不见了。」
千年蕴灵草,百年难得一见。
我也是机缘巧合才拿到的,本打算交给医宗,抵了那十年苦工,没想到居然被偷了。
想到这里,我冷冷睨了一眼底下那头情知不妙、兀自焦躁不安的小兽。
这只小兽名曰玄冥。
是妖族妖皇。
上一世,我好心救了他。因为他一直没有对我说出来历,我便只当他是普通的虎妖,给他吃给他喝,养在身边。
他却恩将仇报,偷我的药草不说,还反过来帮助齐月对付我。
口吐人言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虐待他,当初救他也只是贪图他的妖丹想练就魔功,而真正对他好的只有齐月。
它的证言,成功将我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于是,我被挖去灵根,废除修为,扔进了万兽窟。
日夜与妖魔厮杀,只求一线生机。
可惜,还是被啖肉拆骨,惨死于妖兽之口。
回到现在,我收敛眼中的冷意,继续道:
「这不,我寻着踪迹来到广场上,发现了它,可齐月师妹出现了,既不肯让我查看也不肯让我带回妖兽。
「非要与我比试,说什么绝不会是它偷的,妖兽也有妖兽的尊严,要想带走它就先从她的尸体上踏过去云云。
「我没有办法只能与她比试,约定谁胜利了就可以处置它。」
底下窃窃私语,显然不知道还有这层隐情。
聪明人只需望见齐月煞白的脸就明白我所言非虚,看她的眼神顿时都不同了起来。
这种行为与强抢人东西何异?
「现在可以让我检查了吧?
「怎么,齐月师妹不是说以人头作保吗,难道也怕我查出什么来?」
我一手指着齐月,故意道。
齐月面容已经有些扭曲。
意识到自己失态,她勉强压下愤恨不甘,硬生生挤出一个笑脸,磕磕绊绊地说:
「没、没有的事,师姐你要查就查好了……」
我不再看她,正要伸手抓起小兽,这时,齐月却惊喜又委屈地叫了一声:
「大师兄!」
所有人失神,转头望向身后的人影。
小兽趁机瞅准一个方向欲逃跑。
幸好我早有预料,捏了一个法诀轻松制服,直接拎起它的后颈让它动弹不得。
然后才不紧不慢抬眼看向来人。
我的大师兄,陆远寒。
3
陆远寒以保护性姿态挡在齐月面前。
仅仅淡淡地瞥了一眼地上的云霄剑,就收回目光。
凌厉的目光转而落在我身上,不辨喜怒道:
「仗着自己多修行几日就欺凌师妹,这就是我教你的?」
我怡然不惧,诧异反问:「我哪里欺凌师妹了?」
甚至笑出了声:
「在场这么多人都眼睁睁看着呢。上清宗莫不是什么藏污纳垢之地,这么多弟子都在欺负师妹一个?」
不少人听了我的话心中也生了不快,古怪地看着陆远寒。
是啊,比试切磋而已,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师姐师兄能指教一二,不知能少走多少弯路,而且大家都有分寸。
虽说有赌注吧,但那赌注原本也是姜霜师姐的东西啊!不如说,姜霜师姐肯同意这样的比试才是匪夷所思。
没想到我如此镇定,甚至反唇相讥,陆远寒愣了一下,蹙眉质问:
「你为何要与月师妹比试,你明知道她才入门三个月,修为并不如你。」
「你不如问问她,我抓偷我东西的妖兽,师妹为何死乞白赖与我比试?
「再说了,我将修为压制到与她相同的境界,甚至都让了她一只握剑的右手,只用左手也不行吗?」
上辈子我输了,直接晕死过去。醒来已是两日后。
身上多了两道血窟窿,一道是云霄剑捅的,另一道是齐月拿起断剑刺的。
这些大师兄和师尊都没看见,也听不进我的解释。
反而斥责我以大欺小,心胸狭隘,容不得人,认定我诚心伤害师妹,最后咎由自取。
当着我的面在小兽身上没有搜寻到蕴灵草,便要求我向齐月道歉。师尊更是直接做主,把我的云霄剑和小兽给了齐月当赔礼。
笑话。
过去几日了,难道它不会把蕴灵草藏到别的地方吗?如果真的心中没鬼,又为什么当日不敢让我查看?
我自然不服,一定要个说法,至少把蕴灵草要回来,陆远寒却并不理会。
他淡淡道:「本命剑都不信你,你要我如何信你?」
一句话便让我哑口无言。
是啊,本该与我心意相通的本命剑都不信我。
「我是你师兄,不是一味向着你哄着你的亲朋。不要以为月师妹善良,就可以把什么错都推到她身上,逃避自己的责任。」
其实,他怎么会是我的亲朋呢?
我无亲无朋。
只是因为天赋好,被师尊周然从乞丐堆里捡上山。他也没怎么管我。
我算是被陆远寒养大的。
听说大师兄在上山之前,出生在一个小有名气的世家,自小对女性的审美认知就是那种窈窕淑女。
师尊把我丢给他以后,自然而然地,他也就把我往端庄大方的方向培养。
可我不爱弹琴作画,不爱法术,只喜欢练剑,总是一身臭汗,脾气又硬。
齐月那样的就很符合他的审美,符合他心目中师妹的模样。
温婉可人,灵动娇俏,法术挥洒自如。
再加上,每每我与齐月相遇,她都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陆远寒见了,便总向着她,拿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无论是语言还是行动都在防备我。
只因我出身低贱,不识礼数,心胸狭隘。
而齐月嘴上劝架,实则火上浇油。
「师姐没欺负我,都是我不好。我只是想问师姐一些修行上的问题,可能是打扰到她了,所以她才……」
话语没说完就抽泣了几下。
陆远寒闻言,低头劝慰道:「怎会是你的错?齐师妹,切勿妄自菲薄,你不弱于任何人。」
齐月擦了擦眼泪,感动地点了点头:「嗯!谢谢师兄。」
随后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我还以为大师兄不喜欢我,都不敢跟你说话。太好了,我也有师兄疼了。」
她眼泛泪光,还是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
陆远寒怔了怔,温柔承诺道:
「以后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我是你的大师兄,帮你是应该的。」
他们上演着好师兄好师妹的戏码,我却被排挤到一边,莫名其妙就背了锅。
至于齐月说的问题,更是无稽之谈。
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拦住了我的去路,至于她说的问题什么的,不要说陆远寒了,我都是第一次听。
我反驳。
却受到了惩罚。
因为我的大师兄不信我,只凭他人一句话就定了我的死罪。
现在想来,齐月分明是踩在我的头上博取同情和好感。
拿我当对照组。
4
「你此举过了,」陆远寒皱眉,片刻后又松开,平静地下了结论,「不管怎么样,都胜之不武。」
「呵,是她纠缠在先。难道就因为她比我弱,我就该让着她,打不还手,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吗?
「难道胜利的人面对失败者还要愧疚自己胜利,然后自扇嘴巴直至七窍流血吗?」
我冷冷一笑:
「如果师兄不服,不如也像我这般,咱们比试一场!看看你能否赢得过我!可问题是——」
拖长了调子,掷地有声。
「你,敢吗?」
陆远寒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似乎没想过我会与他对着干,还想多说什么,又见到我双眼里不加掩饰的轻蔑嘲讽,神情不由恍惚。
许是没料到我这么不给他面子吧。
毕竟我向来对他尊敬有加,最是听他的话。
只可惜,依旧比不上齐月活泼可爱,讨人喜欢,反倒处处是错,哪哪都讨不了好。
陆远寒很快定神,已是不悦至极,声音沉了沉:
「姜霜,事到如今你还在胡闹!心性如此不定,鲁莽行事,去藏书阁抄写清心经一百遍。」
我很平静:「师兄此言未免太过不公,敢问我哪里鲁莽?又从哪里得出我心性不定的结论呢?」
陆远寒默了片刻,皱眉抬眼,以一种全然陌生的眼光打量、评估我,好像今天第一次认识我。
我全然不惧他的目光。
「就凭你冤枉月师妹窝藏窃贼。她本是一片好意,她说没有就是没有,不要用你肮脏的想法揣摩她。」
他平稳道,面无表情,望向我的眼神无波无澜。
「非要我说明白吗?你故意那样说,难道不是陷她于不义?你说你自己究竟意欲何为?」
原来他都知道啊。
荒谬感袭上心头。
我一时居然很想笑。
原来他一直在看着听着,知道这里发生的全部。
那为何前世不曾站出来?为何前世我被连捅两剑,昏倒在比试台上人事不知,他没有站出来送我去治疗?
还是周围的师姐们看不过眼,一齐送我去了药长老那边。
陌生的点头之交尚且如此,他与我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我也曾为他把命豁出去,可他居然毫无反应?
而如今,我不过想还自己一个公道,齐月更是连根头发丝都没少,他却又生怕她吃亏,眼巴巴地跳了出来为她撑腰?
何其可悲又可笑!
我还未说话,齐月先急了,扯了扯他的袖子,白着脸嗫嚅道:「大师兄……要不,算了吧……」
我挑了挑眉,打断了:
「可别,大师兄说我冤枉你了呢。虽然我只是陈述事实,但为了师妹你的清白,还是证明一下为妙。」
我说着,笑眯眯地开始搜查。
手里的小兽疯狂挣扎,甚至用满是尖利牙齿的嘴咬我的右手,求救的亲昵的目光投向了一边的齐月。
看她,她能救你吗?
现在她自己都自顾不暇了。
我眼里布满了寒霜,直接运起法力,毫不留情地给它两耳光。
把它打蒙了,张大嘴巴,看起来傻愣愣的。
早就想这么做了。
偷东西是吧?白眼狼是吧?联合齐月害我是吧?
打完这两巴掌,我心里愉悦了不少,郁气都散了许多。
「啊!师姐,你好狠的心!」
齐月叫出了声,满眼不忍。
「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再多嘴连你一起打。」我冷冷道,已经很不耐烦,扬起了手掌。
她一下噤了声。
陆远寒威胁性喊了我一声:「姜霜,她是你师妹。」
我嗤笑:「让她管好自己的嘴。
「你不说我还忘了,师姐管教多嘴的师妹也理所应当吧?」
陆远寒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一副很不赞同的模样,眼神甚至带上了一丝失望。
转头对齐月说:「既然她自寻死路,你也不用为她考虑,就让她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吧。」
齐月绞着手指,额头全是汗水,还在央求:「不,大师兄,就当是我的错吧……」
我懒得搭理他们。
很快,陆远寒就说不出话来了,因为我从小兽身上搜到一株泛着幽白色的药草,当众展示给众人。
正是蕴灵草。
一片哗然。
「原来真偷了师姐的东西啊!真真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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