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周老师，你们班柳青没有参加语文考试吗？”电话里传来教务员急切的声音。
“早读的时候她还在班里复习，应该参加了考试。”话音未落，就听教务员不可思议地说：“那她的答题卡长翅膀飞了？”
我匆忙来到教务处，教务员正一张张核对答题卡，确实没有柳青的。我把柳青请到教务处，告知找不到她的答题卡，询问她是否交了。柳青斩钉截铁地说：“老师，我交了！”听了此言，我和教务员开始犯难了——究竟这张答题卡到哪去了？
我让柳青在原地等待，我和教务员到考场仔细寻找，没有收获。我们又联系了监考老师与考场学生，仍然一无所获。此时，柳青坐在一旁低着头，始终没有说话。
“整个考场的答题卡都上交了，怎么偏偏不见了一张？”教务员有些恼火。
柳青“蹭”地站起来说道：“老师，找不到答题卡，零分也没有关系的。”听到这话我疑惑起来：“柳青的学习成绩不错，平日里勤奋好学，她怎么会不在意成绩呢？
我安慰教务员不要着急，先休息一下，然后把柳青带出了教务处。
“柳青，你交了答题卡，对吗？”我小心地问道。
柳青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
“好的，老师相信你交了，可是现在老师不小心弄丢了你的答题卡，你能不能在晚自习的时候到办公室重新答题，我请语文老师给你打分？”
柳青答应了。晚上，我准备好语文试卷和新的答题卡在办公室等柳青。晚自习铃声响起，柳青走进办公室。她看着桌上的试卷和答题卡，犹豫不决地从背后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答题卡：“老师，我……”柳青一句话没说完，眼泪就哗哗地流下来。我安抚她不要难过，有话慢慢说。
原来，柳青春节在家因为学习的事情和父母发生了争执。柳青自认为学习刻苦，而父母却认为她只顾追星，无心向学。一气之下，柳青整个寒假都没有复习功课。语文本是她的强项，可是几道古诗词默写的题目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紧张之下，作文也没写完。监考老师收卷的时候，柳青把答题卡藏了起来。
“老师，谢谢你相信我，可是我欺骗了你。”
“你现在选择把真相告诉了老师，你知道那样做是欠妥的。既然假期荒废了一些时间，开学就要吹响冲锋的号角，你准备好了吗？”我诚恳地说道。
“老师，我准备好了。这次就请语文老师批改我这份答卷吧。”
我表扬柳青敢于直面错误的勇气，并鼓励她说：“这份勇气就是你的底气，相信自己，好好努力。”
柳青走后，我联系了她的父母。高三学生的焦虑感和紧张感很大程度上来源于家长的高期待和严要求，所以除了疏导学生，我们还需要引导家长理性、乐观对待孩子的学习成绩。家庭和学校要形成一个“安全气囊”，给予孩子最温暖的呵护与关爱。
后来，教务员与我聊起此事，问我答题卡是怎么找到的。我笑笑说，答题卡会“不翼而飞”，自然也会“老马识途”。
大多数时候，学生的“谎言”并不高明，我们一眼就能看穿，但不是所有的“谎言”都应被揭穿。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总是习惯于在第一时间理性思考解决问题的对策，希望尽快找到“最佳方案”。可是，往往我们越理性距离学生越远。因为我们把关注点放在了需要解决的问题本身，忽略了学生的感受，忘记了我们不仅是在解决一个个问题，更是在教育一个个有灵魂、有情感的人。
班主任只有关注到学生的情绪起伏与心理变化，才能与学生真正对话，才能激发学生向上的渴望与追求，才能在教育中做到情理相融。
（作者单位系广东省东莞市东华高级中学生态园校区）
《中国教师报》2021年11月03日第11版
作者：周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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