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画面突然泛起雪花时,我正盯着第3考场的时钟。距离高考数学开考还有七分钟,穿堂风掀起试卷袋的封条,像条苍白的舌头舔过我的监考证。
林夏,女,27岁,临江一中特聘数学教师——证件照上的我嘴角抿成黎曼猜想般难解的弧度。
"啪!"
第19考场的灯管毫无预兆炸裂。我抓起对讲机冲向走廊,却在推开门的瞬间被热浪掀翻。视网膜残留的最后影像,是漫天飞舞的准考证在火光中蜷曲成焦黑的莫比乌斯环。
睁开眼时,金属讲台的凉意正渗入掌纹。我猛然抬头,电子钟显示14:53,和记忆中完全一致。冷汗顺着脊椎流下,在制服衬衫上晕开科赫曲线般的汗渍。
"林老师?"
靠窗的男生举起手,他校服第二颗纽扣系错位,这个细节在十分钟前就曾出现过。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粉笔灰在阳光里勾勒出十九道悬浮的质数轨迹。
轰隆——
这次我数清了,爆炸是从隔壁第7考场开始蔓延的。气浪震碎玻璃的刹那,我扑向那个系错纽扣的男生。飞溅的玻璃渣在空中凝滞,如同被按下暂停键的维恩图。
黑板突然渗出鲜血,倒计时数字在血泊中重组:
【剩余错误:6】
"这是皮亚诺公理体系。"我抹去睫毛上的血珠,指甲掐进掌心维持清醒,"每次循环都会诞生新的数学宇宙,而我们必须修正六个逻辑漏洞才能逃脱。"
走廊尽头的考场门牌开始扭曲重组,19-7-11-13-17-23,全是孪生质数。第一扇门在虚空中显现,门锁是斐波那契数列组成的机械密码盘。
当我推开门,浓稠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十九具尸体整齐地趴在课桌上,右手仍保持着握笔的姿势。他们的后颈浮现出相同的条形码,在昏暗的应急灯下泛着青灰的冷光。
"2017年江苏卷最后一道椭圆题,"我蹲下身查看最近的尸体,"这个解题步骤第三行用了错误的焦点弦公式。"死者手边的草稿纸上,用血画着歪扭的连分数展开式。
突然,所有尸体同时转头。十九张一模一样的脸在阴影中裂开笑容——那是我十八岁时的面容。
密码锁发出喀嗒轻响,墙面渗出新的血字:
【第一个错误:将无限视为可数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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