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子上油渍(试卷上沾上油渍怎么办)

卷子上油渍(试卷上沾上油渍怎么办)

首页技巧更新时间:2024-11-28 05:26:39

狠人的特点,就是心大。

  头天晚上争吵的铩羽而归,似乎并没有给谷秀芝这个女人带来任何的心理阴影。这不,一大早,她照样像招呼猪猡吆喝丈夫张瑞和三个孩子吃饭。

  对了,应该是四个孩子。

  加上她的宝贝儿子陈星星谈的那个小女朋友。

  “几点了,一个二个还躺那挺尸呢?!老娘天天累死累活侍候,你们倒是会享福。”

  和谷秀芝的又肥又壮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的丈夫陈瑞精瘦精瘦的体格。

  陈瑞弟兄两个,他是家中的长子。陈瑞还有一个姐姐三个妹妹,只剩下最小的老疙瘩丫头没有嫁出去。准确说这个最小的妹妹还没有真正谈过恋爱。

  当然,这会儿让谷秀芝赶猪猡一样叫起来,一个个睡眼惺忪爬起来轮流洗漱的,只是他自己小几口——用这家的语言习惯来讲,只是这一窝子。陈瑞的老爹老娘、陈瑞的弟弟以及谷秀芝最小的小姑子,被前几天刚刚用从不远处建筑工地上顺过来的红砖砌起来的一道半截墙隔在了“东院”。

  这是一座和农机厂家属院其他的排房都不一样的房子。陈家所占据房子的长度几乎要和正常要由五六户居住的正常的平房一样长。

  如果单纯从占据房子的数量来看的话,陈家绝对算得上是整个大院的天字第一号。

  “吃吧,有功!”谷秀芝将装着男人鞋底一样大的卷子的油渍渍的馒头筐哐当一声撂到同样油渍斑斑的吃饭桌上,另一只手抓着的几只大粗海碗也顺势丁零当啷地落在了饭桌上。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一碟切成大小不一、大致是指头粗细的老咸菜。

  “汤给锅里头嘞啊。我前辈之欠谁的了是,天天得伺候恁这一帮讨债鬼!”她边从锅里往自己的饭碗了盛明显烧糊了的玉米面糊糊,仍然不忘骂骂咧咧。

  儿子陈星星挤眉弄眼地和自己的小女朋友一起从里屋出来,手里端着尿盆。

  两人你挤我一下我挠你一下,边走边打情骂俏,差点撞到盛好汤准备坐下的谷秀芝的身上。

  一股骚臭味在陈家客厅、饭堂兼杂物间的房间里瞬间飘散开来。

  已经将头发梳地腚光的陈瑞,还有一直脾气傻大的女人,居然都只是瞪着眼睛张了张嘴,就立刻在儿子“让开让开”的催促声中兀自躲到不碍事儿的地方闷头吃饭。

  在宝贝儿子面前,他们向来是没有任何“原则”的。当然,对于这一家人来讲,原则是个什么东西着实是个不太好理解的概念。

  陈家原本并不在农机厂家属院居住。

  不过,这个陈家倒比农机厂家属院的绝大多数人在这座城市里生活的更久。

  他们家原来住在城墙里面黄河水泛滥之后留下的大片湖泊沼泽地、俗称老城坡的地方,老一辈也没有什么正经营生,靠熬土碱挖煤土(黏土)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因为修路要征用他家那几间破草房,老头子和几个子女都安排了相当不错的工作,还在大儿子陈瑞工作的农机厂的家属院,由公家出钱专门给他家建了这座“豪宅”。

  当然,能获得这种待遇,跟陈家人的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和死缠烂打的“斗争”策略是分不开的。

  东院。

  陈家老头子提溜个饭盒,颤颤巍巍地走出大门。

  “咣”!

  老头子刚把两条腿都从门槛上挪出来,大门就被老太婆从里面重重的关上了。

  陈家老头子最近病的有些厉害,走路越来越艰难。

  他要自己去买早点。

  三四百米的距离,按他走一步停一停的速度,需要十几分钟。

  老两口谁也不管谁的事情小半年时间了。老太婆做的饭,只给小儿子和小女儿吃。

  此时,老疙瘩女儿已经吃完饭上班去了,病恹恹的小儿子还没起床。

  必须要看老头子的时候,老婆子的眼神用本地的一个方言再形象不过,那不是看,而是“剜”,而且是恶狠狠带钩的那种。

  即便是老头病成了这般模样,即便是老头连出去买饭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老婆子的态度仍然是这么决绝。

  不仅是老婆子,包括最小也相对比较朴实的老疙瘩姑娘,对老头子的态度都没有任何的软化。

  其实也无所谓软化不软化的问题,就是一种无所谓的漠视,甚至不如对待一个路人。

  至于老头子有什么超过这家人整体情况之上的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即便是大院里消息最灵通的黑螳螂和金老太之类的,也没有什么更多的消息。

  看看这家人。

  这大概就是大院里诸多邻居唯一能表达的情绪了。

  至于这一家人究竟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倒也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譬如说不想让汽车三轮车从自家大门外经过,专门弄个大水泥块摆在墙边,使本就不宽的道路突然窄上个几十公分。骑车走路的人是否会不小心撞上或是绊倒,这家人是从来不会考虑一点点的。真的,绝对是根本想不起来。

  再譬如下雨的时候,这家老太婆会莫名其妙地将正在顺地势向东边下水道自然排水的水流专门用几铁锹土阻断,让胡同里的水不能顺畅流出去,因此水位抬高,让原本就因为屋里低于外边地平,需要用沙袋才能勉强把雨水放在外边的邻居们雪上加霜,更加手忙脚乱。

  大概也就是这一类的“小事儿”太多的缘故吧,陈家人和前后左右的邻居都不太和睦。

  有些,就像金老太那样的,见面就像仇人。

  二儿子还没有起床。

  陈老太有点不耐烦了。

  “不就是离婚吗,过不下去就散伙,能咋地?”

  “因为怀孕小产就离婚,这样的媳妇儿不要也罢。”

  “有啥了不起啊,不让人说一句,那么娇贵,那么爱生气,生气也得本事啊,生个气都能让孩子掉喽,我还不愿意呢!”

  ……

  陈老太的嘴一直就没停下。

  同样的话,这两三个月她念叨了无数遍。

  特别是前几天确切知道大院要拆迁的消息以后,陈老太的心情更加坏到极点。

  心情怎么能好呢?这一下子,少了两口人。要是有这两口人做筹码,凭老太婆的手段,不知道又能敲到多少平方的房子!

  哎,不争气啊。

  老太婆嘴巴一刻不停的唠叨着,推门进屋。不能让二儿子再睡了,本来身体就不好。

  二儿子陈波的屋子,与陈老头陈老太共用一个客厅。

  此时,门虚掩着,老太婆的唠叨和催促,没有任何回应。

  “还不起。也是不让人省心!”

  陈老太推开儿子的屋门。

  几秒钟之后,陈家院落传出了陈老太呼天抢地的哭喊声。

  和平时不太一样的,这次,哭喊声似乎是真的,感觉是有真的悲痛在里面。(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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