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今日高考。最新选科物理化学捆绑招生第一年，对文科生不算友好的一年，高考人数较多的一年。
我1998年高考。99年全国扩招的前一年，最后一次使用全国统一试卷，山东省采用标准分计分，录取率较低的一年。
我们爷俩儿的高考路都不容易。
那个时候，高考还被称为黑色七月，只有文理两科，考语数英物化或政史，五科750，标准分900。我们那届10个班，8个理科班，2个文科班。
记得初三数学老师单老师经常说的一句话，只要上了一中，一条腿就迈入了大学的校门。很可惜，我上了一中，但步子迈得并不理想。人生中一大憾事。
高考那天考了什么，高考考了多少分，几无印象。只记得二三事及知道成绩后躺在地面凉席上流泪装死装后悔的样子。
一争论
高考第几天发生的事，我已经忘了，只记得是中午吃饭的时候。老乡气冲冲地找，说被人欺负了。他排队打饭，高四的一个同学插队，吵起来了。我们过去理论，高四学生态度确实蛮横无理，拒不让位置，瞬间火药味四起。双方有相熟的同学纷纷劝架，下午还得考试，都算了吧。
打了饭，回宿舍，碰到高四的同学端着茶缸子蹲在宿舍门口的树荫下吃，自然双方都没有好脸色。老乡气鼓鼓地让我先走，他一会回去。
回宿舍没几分钟，外面一阵聒噪，老乡把高四学生打了。简单粗暴，一砖头拍在正脸。高四学生没想到有这么虎的，这次争执一砖头解决了，再没有一丝波澜。下午的考试，高四学生戴着墨镜考的试。
我、老乡、高四学生自高考后再没相见过，一点消息都没有，算是一别就是一生。我一直想知道高四学生考的怎么样。毕竟复读一年了，再因为这个事影响发挥，造孽啊。
二保送
七月的天气，暑热难当。下午考化学，我们都在宿舍大门法国梧桐树下集合。烈日当空，人站在那里，汗不自觉地流下来。我们的一位同学，怯生生地和班主任说不想去考了。老师问，不舒服吗？答曰：太热了，不想去了。班主任说，好，自己在宿舍注意安全。
你可想象我们是什么表情，也可想象心中的翻腾。但没办法，这样有底气的同学你不服不行。
不知道怎样描述这位同学。学习好，会唱歌，还漂亮。问题是校运动会800米，跑赢了一众体育生，位列第二名。参加全国生物竞赛获得了保送资格。面对众多名校，她选择了山东大学，这可能与我们高三时山东大学一位实习的语文老师有关。后来也是一路保送，读了博士。
三再见
高考结束，我们在外校考试的学生返校时，学校小卖部老板早已经在宿舍大门摆好了摊子—收废品。
分离的时刻，没有悲伤，只有炼狱后的解脱。几个人卖了所有的书，买了啤酒、火腿肠，四个宿舍的同学，道一声后会有期，说一声保重。再见！
之后，各奔西东，大部分人再也没能相见。
大学期间及参加工作后，他们相约多次，回母校，看老师，我一次也没有参加，只是每年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一下对老师的敬意。
自卑！
物转星移几度秋，今日儿子踏上征程。看着学校门口或旗袍加身或手持向阳花或沉稳或激动的家长，目送警车开道的考试大军远去，我不仅想起曾对我充满期望的父母。
人生轮回，一代当比一代强。
2024.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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