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讲述人:为母出头反抗家暴父亲的陈杰
叫陈杰,我生在一个一言难尽的家庭。
我爸像个土皇帝,我妈像辛者库里的奴婢。
打我记事儿起,家里就是我爸的天下,他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王。
只要他一瞪眼,一扬手,家里人就大气不敢出。我妈是软性子,外公外婆走得早,舅舅也不硬气,嫁给我爸后,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谨小慎微。
家里大事小事,全都要由我爸说了算,哪怕买条鱼大小不合他要求,都能被数落一顿。
我和我妹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从小沉默寡言,不善言辞,自卑内耗。
小时候总羡慕别家传出的阵阵说笑声,而不是我家这种“没有人说话才是和平”的现象。
好在那时他只是嘴上骂,从没动过手。
直到我12岁那年,一切都变了!
别看我爸在家嚣张,出了家门他就是个窝囊样。
村里人说他:“为民,你那脾气该改改了,人家春梅可不孬!”他也只是“嘿嘿”笑着点头附和。
可回了家里,他就会把外头受的窝囊气全撒在我们身上。
那时候,我们在地里、厨房、院子里低头忙个不停,生怕触到他的霉头。
就算这样,也是躲不过的。
他总能挑剔我妈这不好那不好,不如谁谁谁家的女人好。
顺带再骂骂我这个和他一个基因的儿子。
“狗崽子,老子拿钱供你读书你就考这几分回来,我看你不如在家放牛!”
父亲的巴掌拍在饭桌上,咸菜碟子蹦起三寸高。
我攥着87分的数学卷子发抖,光影把他的影子拉成巨兽投在墙上。
“小伟前天发烧…”我妈小声替我辩解。
“啪!”瓷碗在地上炸开白花,“慈母多败儿!都是你惯的!”
妹妹突然从里屋冲出来,举着99分的语文卷子:“爸,我考得好!”
她讨好的笑还僵在脸上,试卷就被撕成碎片砸在头顶。
"女娃读书顶屁用!"父亲揪着妹妹辫子拽到院里,“把这些玉米搓完再睡!”
那地坪上堆成小山似的玉米,我们每天晚上都得手动脱玉米粒,一直脱到晚上10点,手指头都是厚厚的茧子。
"我们买台脱粒机吧。"母亲已经数次提起,“大家都买了…”
我知道那机器,玉米一放进去就脱得可快了!
"哐啷!"他手里的搪瓷缸摔在地上:“老子说不买就不买!你当老子的钱大风刮来的?”
我妈抓起妹妹的手指给他看:“孩子手都烂了…”
父亲一脚踹翻玉米筐,金黄的玉米粒瀑布般泻在地上:“娇情什么!老子八岁就下地挣工分了!”
白天我在课堂上学抗日英雄的故事,书上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我掰着玉米粒沉默的想着:我该怎么反抗我爸呢?他那么高大,巴掌大,嗓门大,总说一巴掌就能拍死我。
第二天放学回来,我家门口围满了邻居。
“反了你了!敢拿老子的钱!"父亲的眼珠子凸得像要掉出来。
母亲手里攥着皱巴巴的三百块钱,那是她打算去买脱粒机的钱。
三婶死死拽着我和妹妹的衣角:“别过去!你爸正在气头上,等下伤到你们…”
妹妹突然像小兽般扑上去咬他手腕,一下就被甩出去撞在鸡笼上。
我抄起墙角的铁锹时,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不像人的嘶吼。
铁锹砸在父亲后腰的闷响,混着他变了调的咒骂:“狗崽子!老子就该把你按尿桶里淹了!”
我被按倒在地,父亲薅着我头发往柴房拖时,我咬破了他的虎口。
柴房门"咣当"落锁时,听见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从门缝看见她举着砖头不停砸向暴君,散开的发髻像团燃烧的黑火。
那是我第一次见我妈浑身充满了力量,脊背挺直不在低头佝偻。
母亲的砖头劈在我爸脚边上:“陈德发!从今往后你敢碰孩子一指头,我让你陈家绝后!”
柴房门打开时,迎光里站着个陌生的母亲。
她左额包着渗血的创可贴,右手握着砸锁的半截砖头。
"孩子,妈想通了。"她冰凉的掌心贴着我脸上的巴掌印,“明儿我们就去镇上买机器。”
堂屋里传来摔摔打打声:“反了!都反了!”
三婶来串门说我爸:“陈德发,你再不消停,以后陈杰长大不认你,老了把你给赶出去,你试试!”
当我们真的买回脱粒机时,他一脸不甘心的躲在里屋抽了一整天旱烟。
新机器"突突"的轰鸣声里,我和妈妈妹妹第一次笑出了眼泪。
那年我12岁,第一次明白了书里说的:勇气和新生!
从那以后我妈长出了主心骨,手里开始有钱,家里的骂声我们都当是空气。
16岁我就出来上班了,等我21岁,妹妹去了上大专,我就在深圳给我妈找了个保洁的工作,把她接了出来。
陈德发在家里摔锅砸碗不同意,可他的话早就不起作用了。
他耀武扬威了这么多年,终于认清现实把我们所有人都骂走了。
我爸活了54岁,大概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
他开始咒骂我和妹妹是白眼狼,说我妈翅膀硬了。
我爸从当初在家里的王,再被全家反抗,到被我们抛弃,他那嚣张的气焰被彻底浇灭。
现在,他想小心翼翼地和我示弱,我只是因为他老了。
只会窝里横的男人都窝囊!
在家点着棍冒着火收拾自家媳妇和孩子的,只能证明你无能!
也希望能给正在苦处里的女人们带来勇气:“女人啊,什么时候觉醒都不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