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试卷自我评价50字左右

学生试卷自我评价50字左右

首页技巧更新时间:2024-12-22 08:52:53
追忆江苏师院⑥情系黑板报

▓ 谢里彬

画黑板缘起南京五中学生时代,画班级后墙的一块、画校园里朱赫老师负责的专栏《祖国语文》,从中学画到大学班里的、系里的、院里的……之后成了中学老师继续画,领着学生画,画了大半辈子。仔细想来,其后在43中及50中均能戴上工会主席的大草帽,与画黑板报不无关联。

一如既往有趣有盼地画走了蓬勃朝气,画走了繁花岁月,终于谢顶退休与黑板作别,挥挥手,不带走半根粉笔……一生唯一奖品是1965年5月,临毕业,江苏师院党委宣传部与学生会宣传部感谢我“付出了辛勤的劳动”,奖我一本不及巴掌大的硬皮日记本。那是匪夷所思的物质匮乏的时光,上课的讲义都是黄糙纸,因而那白纸小本本我藏之久久不舍得用,如今翻出把看觉着人非物也不是,不免酸涩。翻开扉页竟有褪色的几行字,几经辨认原来是列宁语录:“只要多走一小步,仿佛是向同一方向迈的一小步,真理便会变成错误。”

▲保留至今的日记本

去师院学生会宣传部帮忙画院内黑板报缘起我的一张水彩画。

1962年一天,闲逛苏州观前书店,翻到一册线订本《水彩画技法》,系南工建筑系教授李剑晨所著,很合心意。因钱囊羞涩,只得作罢。

其后念念不忘,终于得手,并购得纸笔,心花怒放。在扉页上信笔签上俄语的名字,乘着兴头依图例猛画了一阵水彩。囿于无人指点,如同画虎却类猫,自己气恼自己,挫了锐气,扔了笔。

一日,细雨霏微,自体育馆匆匆路经钟楼后操场草坪,瞥见有画家端坐写生,不为风雨所动,我急步去看究竟。但见画纸边缘被封粘在画板上,画面虽已洇湿,个中的烟云、楼宇、花木却惊现水淋的韵味,让你陶醉其中。

我驻足霏霏雨中,静观妙笔生花,不忍离去——豁然领悟到了水彩的真谛,如醍醐灌顶。

于是我连忙拾起久违的画笔与颜料,晨曦中择校园一静处,或水岸,或林际,置一折凳,以手指框定合意的景物,令其浮出于纸面笔端,一时陶然其中,忘掉自己。

▲1962年所购李剑晨《水彩画技法》

偶见学生会宣传部征稿办橱窗画展,我便选了一张有东吴大学老校门的风景写生,试着送去。数日后有人说橱窗里见到了我的画,急忙去看——就是送去的那张,被审稿剪裁后展出,效果竟不错。

此后,有院学生会干部找来,封我宣传干事的头衔,要我去画大食堂门前的那块黑板。原本练有一手,又能显摆,何乐而不为。一年后作为工作奖励,我便得到了上述巴掌大的日记本。

钟楼底层走廊有一溜外语系的黑板报,按系科分年级轮流出版。轮值时便分工组稿、排版及抄画等。后来嫌求人麻烦,我干脆单枪匹马,又抄又画,视空间大小即兴增删文字,安插图案,也省去了排版的麻烦。统一的字体与图形令版面显得整齐耐看。唱独角戏反倒比拉一帮人站台更觉轻松,喝彩声也多。

二年级一天,我独自忙活着,身后有人柔声嗨,转头见到竟是英语系亭亭玉立的那个她,捧来几枝鲜艳的粉笔,我受宠若惊,心动怦然。她已四年级,成绩拔尖,很有口碑。平素表情冷寂,大约因为近视,更是目中无人的样子,却不乏斗胆追求者。

她也来自南京,在买火车票时曾有一面之交,因为贵为师姐,又不同系,难有接触,从未有非分之想。忽见她如此抬举,不免慌张。她的音色如经典外国影片的配音,有动人的穿透力。就此我交了个女朋友,引起了跨系轰动。

毕业后她被分配至南京师范学院任教,曾在江苏广播电台英语教学节目中讲课,大概与她嗓音动听不无关系。金珖同学于1965年毕业后去老家宝应任教,因为中苏论战,举国俄语课被禁开,他便自学起英语,他告诉我开始就是收听她的节目。

画黑板被人阅读观赏,似乎很出风头;却也有尴尬悲哀的时刻。

那几年国际形势突然变化,赫鲁晓夫一上台即否定斯大林,并发表给共产党员公开信,呛声我党,中苏关系因而恶化,公开隔空叫板。于是,《人民日报》《红旗》杂志编辑部一评再评苏共中央公开信,没完没了地发表至“九评”,没完没了地组织师生学习、批判……我等好动学生重复讨论文件却言不由衷,不免乏味。再者,批判苏俄,情感一时也难拐弯,毕竟是学俄语的,俄国文学的灿烂基因早已植入内心;普希金、托尔斯泰、屠格列夫、陀思妥耶夫斯基……众多展现人类高贵气质,揭示人类灵魂的大师的乡土,已是我等学子心中的圣地;平日里背诵着《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唱着“在遥远的地方,那里云雾在荡漾……”、“红莓花儿开在野外小河旁……”按今日网络流行语,我等已是一帮鹅粉。

▲璀璨的俄罗斯文学星空(网图)

一次周三学习过后回宿舍,我忍无可忍地咕哝一句:“别人修正主义管他呢,自己不搞就是了!”为此我成了团支部书记相中的猎物。书记悄悄开小会,秘密放警报,并动员积极分子写批判稿。

黑板报定期换版面,我仍埋头抄抄画画,终于发现稿件内容一律上纲上线地批我及我的好友——抓住了他的一句什么玩笑话。好在没有贸然点我们的大名。

刹时间天昏地又暗,二人如涸辙之鲋,旁人却避之不及。我俩不敢碰面相诉,恐被污串联,于是私下相约礼拜日去西门外网师园读书。一清早于假山亭台中凄然相会,并未有几句宣泄,还担心着隔墙隔空有耳有目,于是分头去背俄语书,琅琅声中姑且忘却糟心事。

书记以穷追猛打为能事,又让人写了一篇火药味四溅的稿子登上系科黑板报,同样是我独自在抄写,同样是自扇耳光。傅乐青碰巧路过,读出矛头所向,问我原委,并深表同情。也许不在一届不怕受牵连罢。

其时高两届的某师兄入党后留校担任我班班主任,是否让我们做了什么检查交代已记不起,总之不点名的批判并未升级为点名揪斗,也算万幸。当时我们还很感激新来的党支部王春元书记,并未扩大事态。不过后遗症还是显现出来。

苏州市抓出几个现行犯,在市中心苏州体育场召开万人批斗大会,班主任通知我去参加。在校门口排队集合时才发现多为有劣迹者,一帮活猴子被拉去看杀鸡。心灰意冷地去了大会场,一片杀声震天,也无心去听在叫喊些什么,犯人昏沉沉地被带走枪决,我昏沉沉地移步回校,唯有一件事清醒——是天杀的安排我去听杀声的。

去参加大会的熟人还有外系张同学,同为院里的播音员,一位标准的白净帅哥,音色甜美。据说带女朋友去播音室调情做爱被告发,受到处分。此君后来不见踪影,听说成绩不好,退学了。

平心而论,我们遭偷袭也在情理之中。城市出来的学生见识多些,学外语轻松些,教师也会偏爱些;于是忘乎所以,对外语发音别扭、连平素说中国话也磕巴的班书记,有意无意间会流露出不屑的意思,加之因海外关系对入团已不再奢望,无心去看书记眉眼,对其恭维一定不如旁人,自然引起敌意,一朝不慎遭袭也在情理中,算是咎由自取。

谈及偷袭,我43中同事讲述当年徐州师院的战术堪称经典。乘同学去课堂之际,派人潜入宿舍开抽屉,掀枕头找日记,偷摘要点。有南京学生写的一段日记被抄录,大意是说路过福昌饭店(后改名胜利饭店),想到蒋介石曾设宴,自己父亲曾参加。为此断章文字该生惨遭批斗开除学籍。

抄黑板报的尴尬悲哀的故事引出了一篇有趣复仇记,待续。


又及:

昨天江苏师院(今苏大)同学张旺健夫妇自苏州来访,恰巧我收到苏大刚寄来《荣誉证书》,随即畅谈起60年前的苏大……过往云烟,依旧怀念,只因美好,不容忘却。

获《荣誉证书》得感谢《凤凰台上》我作文的编审门西小二(小谢)。他获悉苏大举办“百年积淀的苏大故事,岁月铭刻的东吴情缘”征文活动,即刻将通告转我,并鼓励说:“谢老师的‘青春音符’肯定能获奖”。我想,反正有现成的,就挑一篇去试试。

可惜征稿要求一千字,而我的作文又臭又长。还是花了力气删改,弄出短文《翻飞的荷尔蒙》寄出。因太短,情感不饱满,考虑主题“荷尔蒙”也不合时宜,寄出不抱希望,只觉未辜负小谢的希望就是了。因此,虽获了个小奖,第一时间报告了小谢。

《情系黑板报》写了60年前学校给我的小小奖品,那时我青丝年少;今已耄耋竟能再次收到苏大母校的小小奖励,也是人生趣事。

原载微信公众号《凤凰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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